清酒琉璃

我叫姜文焕,要我说,我表哥那二傻子是个天才(姜文焕视角下的郊通发达)

文焕表弟视角下的太子与太子妃(bushi

有私设,ooc归我,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能有后续(滑跪)

1

我叫姜文焕,别人是天选之子,而我是天选质子。

 

我现在都还记得我父亲——东伯侯姜桓楚当时看我的眼神。我第一次看见那双如江河般沉静又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露出这般犹豫而不忍的神情。

 

年幼的我万分动容,但也确实不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苍天有眼,当年八百诸侯各遣其子入贡大商的消息传来时,我大姐已经准备嫁人了,而小弟还在襁褓之中。要么我那柔弱得多晒一会儿太阳都要头晕三天的大姐女扮男装替弟从军,全家九族连连看;要么我老妈和我那奶都还没断的倒霉弟弟一起出发,在质子营里欢度他的周岁生日,主打一个成长陪伴型质子;要么我去。

 

我知道我走了他们都会很难过,但这他吗的很难选吗。

 

不过很多年后我从我表哥那里知道,我还是太过于保守了——我当时大可以让我爹即刻传位于我,他有儿子,我姜文焕又没有,这事儿没准儿就糊弄过去了。

 

我表哥那二傻子真是个天才。

 

我离家的那天晚上,东鲁正值初秋,天凉如水,夜幕如遮,远旷的平野里浸润着露水与泥土的香气。父亲似乎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最后只是手指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言道:“见此月如见故乡,吾儿…珍重。”

 

我拜别父亲,马车颠簸着向朝歌而去,脑海里仍是他以手指月的身影,总觉得父亲与平日里不同,许久之后我才明白,这是一种衰老——当他的儿子离开时,这个挺拔又睿智的男人,就开始不可逆地老去了。

 

2

我在质子旅的日子过得其实不错。

 

虽然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我父亲是四大伯侯之一,乃诸侯中的第一等,我姑姑又嫁给了赫赫有名的二王子殷寿,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加之质子旅由我亲姑父殷寿殿下亲自训练,我从地位上来讲算是一人之下七百九十九人之上,简直爽歪歪。

 

在我之上的一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血浓于水的亲亲表哥——殷郊。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质子旅的营地里。在一群马驹一般的少年里,只有他挺拔得像一头幼狮,衬得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黯然失色。我姑姑东鲁第一美人的容貌与殷寿殿下天神一般的英姿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头一回知道一个半大的孩子,竟然能够这样的俊美与高贵,再过几年,想必又是一个他父亲那样宛如天神降世的王子。

 

虽然但是,尽管我的亲亲表哥看得见的地方都挑父母的优点长,性格也兼具了母亲的仁善与父亲的坚毅,但唯独心眼子这块是一点都没继承到,主打一个有情有义就是没有脑子,单纯程度能够与我在记忆中还没断奶的弟弟相媲美——不对,他还比不上我那个倒霉弟弟,那小子当年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一听到“质子”两个字就哭到打嗝,心眼子这方面属实是未来可期。

  

而我表哥则是天真得无药可救的那种。他身为王子,不把心思用在玩弄人心抑或钻研政治诡计上,反而整天跟我们这些浮萍草芥一样的质子同吃同住,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仅仅为了一个孩子般的心愿——得到父亲的认可。

  

殷郊那二傻——呸,那孩子一般的天真与赤诚并不惹人生厌,反而让我发自内心地将他当作我的表哥,我的兄弟,而非高高在上的王子。

 

商王曾赞姜氏一脉在诸侯之中最为忠诚,同时也最具政治头脑,尽管我表哥逃过了先祖的庇佑,我仍然传承了这份天然的敏锐。

 

殷郊冲动执拗,但也正直纯粹,他的爱与恨都那样浓烈,那样洁白,他会是优秀的战士,优秀的儿子,以后也会成为优秀的将领,优秀的丈夫和父亲,但在政治上,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一位王子,对于政治却一窍不通,那么他越是强大,就同样越是脆弱。所以自从清晰地意识到殷郊是个不折不扣的二傻子开始,我就为他操碎了心。

 

我不止一次觉得,他需要一位如同他的母亲、我的姑姑姜王妃那样优秀的妻子,怀揣着大地之母一般的智慧、仁善与坚定,给予他力量、温情与牵绊,他们将互相爱,互相帮,成为彼此的陪伴者与见证者。

 

他还需要一位挚友,一位如他一般勇敢坚韧、朝气蓬勃的儿郎,那个人会值得他舍命相护,也会在他遇险时奋不顾身,他们将互相理解,互相扶持,成为彼此的矛与盾。

 

好吧,我最近学到一个新的形容,这玩意儿叫缠绕式成长。

 

不过我表哥用行动证明,我又一次太过于保守了。谁他吗说的老婆和兄弟必须得分开找,只要让他的最好的兄弟直接当他的老婆,这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我表哥那二傻子真是个天才。

 

3

我表哥后来最好的朋友叫姬发,是西伯侯姬昌的小儿子。别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自行结合一下前文。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之间宿命般缠绕的起点——那应该是在刚到质子营不久的时候,姬发与比伯——北伯侯之子崇应彪起了矛盾。

 

那时的姬发远没有后来出众,他的年纪比大多数质子小上两岁,离开父兄不久,寡言而又瘦弱,倔强的脾气倒是已经可见一斑。

 

而崇应彪这哥们一开始倒还真不是针对姬发。这个逼主打一个到哪儿都不干人事,自打被送来当了质子之后一天天的怨气比鬼都重,平等地憎恨世界上的每一个物种,仗着自己北伯侯之子的身份到处找事,只有对我和殷郊还算比较客气。

 

那天他大概是当着姬发的面说了他父亲的不是,还没过完嘴瘾就被如同猎豹一般暴起的少年按倒在地,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随即二人便扭打起来。

 

大概是命运的安排,在我听到动静跌跌撞撞地挤过去拉架时,这个时间段往往在训练场加练的殷郊刚好因为手腕扭伤提前回到了营地。

 

他刚一回来,就看见在缠斗中占了上风的崇应彪骑在姬发身上,目眦欲裂,而瘦弱的少年丝毫未曾服软,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涨红脸怒吼道:“我不许你侮辱我父亲!”

 

好家伙,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还侮辱别人的父亲。

 

殷郊捏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这场战斗最终以崇应彪被打成了猪头,我挂了点彩,姬发轻伤,殷郊手腕脱臼告终。你问为什么我挂了点彩?问就是去拉偏架的时候被我的二傻子表哥误伤了。你问为什么反而是殷郊伤得最重?问就是打架的时候太过于忘我,忘记自己的手腕扭伤了。

 

在殷郊因为手伤缺席训练的第二天晚上,与我只是点头之交的姬发主动找到了我。他从怀里掏出一管墨绿色的药膏,那双小鹿一般乌黑又明亮的眼睛澄澈又坚定:“姜文焕,那天真是多谢你。还有殷郊……我与他素昧平生,他为了帮我伤成那个样子,我心里头很是过意不去,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养伤,我想去看看他,亲口跟他道个谢。”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小声对他说:“私自带人出营是要受罚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殷郊对着崇应彪打出了一套军体拳,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而我,姜文焕,就是他们命运齿轮里的润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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